岁月轻语时光留痕之195——一路疲惫一路生花直抵第99场全马。
3万人奔跑在深南大道是什么感觉?那铺天盖地的马蹄哒哒,潮涌一般,从福田奔向南山,从南山奔向宝安,42公里赛道被色彩填满,被奔涌的人潮写成了热火朝天。
起跑的最初几公里,我随千军万马朝前奔涌,顾不上躲避横冲直撞的大神,只想着跑友花农的约定“我在香蜜天桥等你们。”她带着她的大狗球球,要在赛道边给我们助威,为我们私补。
我靠右行驶,看一眼前方,寻找天桥;看一眼道路右边的围观群众,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。花农好认,她一定头戴长长帽檐的遮阳帽,她的身边,一定有一只雪白的大狗。
围观群众并不多,且离得远,能听到他们的呐喊,但看不清眉目。
过了一座天桥,又过了一座,终于来到香蜜立交桥下,桥的两边没有围观群众,那里不适合围观。
我不甘心,依旧靠右行驶,不断向路边张望。到了园博园,有人围观,但是不多。这里离她家近,是设立私补点的好地方,可惜没有花农。
已经过了5公里处,我依然没放弃。我知道花农一定会骑着她的小摩托,带着她的爱犬,沿赛道寻找最佳之地。果然,过了6公里,远远看到一顶白色的,有着长长帽檐的遮阳帽,恍恍惚惚,好像看到花农的笑脸。我加快速度,近了,更近了,果然是她。她也看到了我,向我挥手,我跨过隔离带,张开双臂向她们跑去。
“雨点姐!我终于没有错过你!”我听到花农的呼唤,还听到几声狗叫,那么浑厚有力,一听就是大型犬,那是球球。他听到了妈妈的呼唤,看到了奔来的身影,瞬间心领神会,“这人我熟悉。”于是,他也朝着我呼唤起来。花农的另一位跑友,也是听到球球的叫声,掉头回来的。
人与人,人与狗,自然又是一场久别重逢的欢喜,花农和她的朋友迫不及待拿出巧克力、香蕉给我们,我隔着护栏摸着球球,球球伸过他湿漉漉的鼻子。花农催我们快跑,塞给我两个桔子和一瓶益力多。我抓在手里,转身离去,远远地听到球球几声旺叫。
42公里的赛道,我们经过好几座天桥,每座天桥都被鲜花簇拥,有的是簕杜鹃,有的是旱地玫瑰,都是紫红色的,跟深圳的天气一样热情。
12月7日的深圳,天清气朗,阳光灿烂,而起跑的时候还是日月同辉。一轮圆月就在我们的头顶,静悄悄看着人声鼎沸的市民广场。我拍下来发给好友艳艳,说,“送你今晨的一轮明月。”以示我们同此时空,同此心境。
3万人的赛道,尽管有许多折返,但是没有看到熟悉的跑友。遇到木头,他在后面叫我,当时我正走向路边,准备重新系鞋带。他一定是从我的跑姿认出我。跑友之间,最容易记住和辨认的是跑姿。
出发不久,我就发现右脚背疼,脚踝也不舒服,很明显,鞋带系紧了。“或许跑着跑着鞋带就松了吧。”我这样宽慰自己。但是,越跑脚背越不舒服,十几公里后,我想找地方重新绑鞋带,发现自己蹲不下去了。于是,忍痛继续跑,跑到30多公里,终于看到路边有稍高一些的柱子,不用蹲,脚可以搭上去。于是重新绑了鞋带,脚背立刻舒服了很多。木头也停下来拉伸,他让我先跑,后来他追上我,我们闲聊了几句。“这两年跑马拉松很少遇到你。”我对他说,“做了髋关节手术,跑得少了。”他说。我们一起跑了一段,他停下来走路,并挥手让我跑。我咬牙跑了一阵,也停下来走路。
这场家门口的马拉松,真心跑不动。上周日从仙游跑马回来后,一直处于感冒状态。4号那天出去跑了10公里,令感冒加重。当晚买了葛根和小柴胡冲剂,双重镇压,才让感冒得以消失,但身体消耗很大,上了赛道,就抬不动腿了。
挨过30公里到37公里最艰难赛段,500兔子超过我,我也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底线,“4个多小时和5个多小时有什么不同吗?”“没什么不同。”我自问自答,于是决定,走走跑跑自由行,完赛就好。对自己没有要求,也就没有了冲刺的动力,最后两公里我还在跑跑走走,这在我的跑马历史上并不多见。
等候出发时遇到了跑友龙哥和小平,还没等发令枪响,就不见了他们的踪影,后面也再没碰到。这让我一路都在想着老子的那句话“迎之不见其首,随之不见其后。”虽然是三万人,周围一直熙熙攘攘,却也是独自冲线,独自完赛,独自享受一路的风景。
有一段路,行道树是紫荆花,正是盛花时节,路上都是紫荆花那带有一点苦涩的芳香。如果身边有熟悉的跑友,我一定会提醒,“用力呼吸,你会闻到一股苦香。”那是紫荆花经过风雨的磨砺,释放出来的信息。长路漫漫,我们今天洒下的汗水,也一定能浇灌出明天的花朵。
跑到深圳湾的一座桥上,我干脆停下脚步,仰望天空。一群一群的候鸟从桥的这一边海域飞往另一边,正好从我们的头顶掠过。“快看!”我情不自禁喊了一声,没有人理我,他们迅速地从我身边潮涌而去,奔向远处的终点,比候鸟还迅疾。他们都是生了翅膀的千里马,正朝着远方一泻千里。
一路疲惫,一路生花,靠着顽强的意志力,总算是完赛深圳马拉松,5小时7分46秒。这一场家门口的赛事,虽然差强人意,但是直抵我的第99场全马,我尽力了!